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内向的的外向鬼

迟到的初恋(现实向)

没赶上末班车的的七周年贺文,现实向,误上升蒸煮,时间线如果乱了请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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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还记得师父第一次把那时还叫周航的小胖子带到自己面前时的情景。

那天正好是天桥的园子散场,观众都走光了,他拿了扫帚在扫地,

师父叫他的时候他答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看见师父旁边还有一个人,见过,知道也是传习社里的孩子,但是没说过话。

师父把他叫到面前,他放下扫帚跑过去,八月的天,散场之后空调关掉了,园子里热的要命,他的短袖里薄薄得一层汗,他看了一眼那孩子,大热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袖外套,短头发茬外面晶莹莹一片,出了不少汗。

他正心想这孩子没毛病吧这么热的天穿的跟立秋了一样。师父说话了  “小孟啊,找你来有这么个事,这孩子三弦出身,基本功不错,在这儿学了两年了,我正想着你现在也没个固定搭档,我看你们两个一静一动正合适”

孟鹤堂没说话,心里明白师傅这是给自己指搭档了,思忖了一会儿,自己确实来社里有些年头了,但是一直也没个固定的搭档,而且有时逗哏有时捧哏,师父给自己挑的搭档肯定是不会错的,就是这个品味...他又看了一眼周航,对方仍然没什么表情,孟鹤堂点了点头,向着师父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谢谢师父,我们两个会努力的”

那年他二十三岁,有了个十七岁的还没成年的小搭档

 

 

 

周九良知道孟鹤堂一开始是很嫌弃自己的,自己没什么品味,不怎么懂搭配懂时尚,见天儿的白半袖黑外套牛仔裤,一年四季小平头,明明十几岁却像个三十岁的中年男人。又没什么兴趣爱好,每天除了练功最多的就是弹三弦儿,或者,整理老戏本儿。

而孟鹤堂就和他完全不一样了,他果然像师父说的一样好动,一刻也闲不住,爱玩爱闹,朋友又多,整个德云社里就属他人缘最好。偏偏人又聪明,自己要背好几天的贯口,他一天就背熟了,然后又去捣鼓他的吉他。

周九良很慢热,又不爱说话,两人搭档了半年多,除了对活练功,也没和孟鹤堂真正说过几次话,他心里清楚两个人不是一条路上的,也不去主动招那人的嫌。

他依然日复一日的过着以前的生活,练功,对活,弹三弦儿,不怎么出门,社里和他玩的好的只有九字科的几个师兄弟,他们偶尔会来找他,互相抱怨几句练功太枯燥,又被师父罚了,哪个园子又有什么新鲜的新闻了,或者谁又新交了漂亮的女朋友。

周九良不怎么说,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安安静静的听着的角色,那天也和往常一样,一群大小伙子讨论着上学时候的初恋,九字科的大师兄张九龄突然问他 “哎,周航,你初恋还在不在?”

周九良没多想,完全下意识地 “在啊”

谁知一群人看到了什么奇迹一样,呼啦啦围了上来,“什么,周航,你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

周九良抬头看他们,挺不理解似的 “怎么了”

张九龄一脸痛心疾首 “周航啊,你这样怎么行啊,天天就知道你那破三弦儿,你这样哪个姑娘能和你好啊”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了,这个劝他应该快点找个女朋友,那个告诉他应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正说闹着,后台门一响,孟鹤堂推门而入。  “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张九龄是个自来熟,凑过去 “孟哥,我跟你说,你猜怎么着,就周航,他初恋还在呢,他这么大了没谈过恋爱!” 周九良在后面踢了他一脚,神情有些慌张。

孟鹤堂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周九良 “是吗?我们航航这么单纯?好孩子啊”

那年周九良十九岁,他很懊恼,很生气,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孟鹤堂看轻他。

 

 

 

 

 

 

孟鹤堂越来越发现,周九良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说不上来,但就是,好像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无论台上还是台下,台上他越来越平稳,以前只是有老先生之形,现在是形神兼备了,捧得滴水不漏,严丝合缝,两个人的搭档也越来越默契,尤其是使腿子活,周九良唱功极好,但凡使腿子活,没有不满场叫好的。

台下好像也不太一样了,孟鹤堂一开始没怎么在意,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在台上扮演柳银环扶着周九良的头当门框时,入手一阵卷卷的柔软触感,再不是以前扎的他手心痒痒的平头短发。

他忽然发现,周九良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自从有了这个发现,他开始留心观察周九良,发现他也开始会打理自己的发型,偶尔会和社里其他的孩子一起出去玩一玩,他心里止不住老泪纵横,孩子终于长大了。

慢慢的,他又发现了周九良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对什么都毫不在意,而是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加倍努力,比如,他并不是完全的沉闷,偶尔会在微博上跳脱一下,和九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会打闹的,再比如他发现周九良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会喂园子附近的流浪猫,会在微博上转发很多微博呼吁人们保护环境,或者失物招领。

他像着了魔一样眼光控制不了的跟着周九良打转,他想更多的了解周九良,想知道到底周九良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一面。

有时候烧饼和曹鹤阳会和他开玩笑,说他活像个变态跟踪狂,他哈哈笑着说哪有,我这不是怕孩子还小学坏吗。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变了,以前演出散了场他就走,根本不会多做停留,但是现在他会磨蹭到最后,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周九良自己了,他再装作不经意的提出和他一起回去。好在周九良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也不会拒绝。

孟鹤堂心中迷迷蒙蒙混沌一片,他不知道怎么了,他控制不了自己跟着周九良的眼光,周九良好像没变,他还是那样肉肉的的,穿着白半袖黑外套,但是,又好像都变了。

那年孟鹤堂二十六岁,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所措起来。

 

 

 

 

 

周九良从没想做自己有一天也会有粉丝蹲在门外等着他,只是等着他

那天散了场他在后台磨蹭了好久才出门,一出园子大门就看见几个姑娘等在那里,他刚想开口说今儿烧饼不在,谁知几个姑娘看见他一下子围了上来,送了他礼物,小心翼翼的问他能不能合影签名。

他傻愣愣的和几个小姑娘合了影,签了名字,小姑娘笑着和他挥手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签名真是不好看。

他和孟鹤堂搭档了六个年头,从最初的相看两厌到现在的相互扶持,也争吵过,也爆发过,一路心酸苦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从开场到五队的倒二,烧饼和四哥不在家,他们甚至能够攒底,周九良打心里感激孟鹤堂。

这些年,他和孟鹤堂越发的熟悉了起来,不是熟稔,而是真正的,在心里认可了彼此。

周九良青春的小鸟终于挥着翅膀慢慢飞来,他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形象,尝试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在一次演出散场之后,他低着头认认真真告诉孟鹤堂,他要减肥。

孟鹤堂当时吓了一跳,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他 “好好地怎么想减肥了?”

“大林和大楠都要减肥了,我也要减,太胖了在台上不好看”

 在你旁边也不般配,他鬼使神差的在心里加了这么一句,反应过来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真的开始减肥,和王九龙郭麒麟一起去健身,每天吃的像个僧人,他向来是固执又偏执的个性,说到的事必须做到,咬着牙坚持,几次都差点儿由于营养不良晕倒在台上。

孟鹤堂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周九良瘦的太快了,一天一天的消瘦下来,露出了本来清秀的轮廓,身子单薄起来,大褂穿在身上松松荡荡,孟鹤堂觉得,他甚至比自己还瘦了。

那段时间他们两个正在尝试转型,努力寻找自身正确的定位,常常由于某一个意见不合争吵或者观点不一致而冷战,周九良台上话越来越少,有几次孟鹤堂真的要受不了了,他对着烧饼和曹鹤阳发牢骚,让他们劝劝周九良,烧饼和曹鹤阳对视一眼,都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周九良开始抽烟,一支接着一支,一开始他还躲着孟鹤堂,后来就肆无忌惮起来,孟鹤堂苦口婆心的劝他,软硬兼施,可他仍然不为所动。

直到那天上台之前,孟鹤堂走过来一把掐走了他手上的烟,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他吐出一口眼圈,隔着层层烟雾看见孟鹤堂总是氤氲着水汽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担心,他笑了起来。

那年周九良二十三岁,依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好像,有了喜欢的人。

 

 

 

 

 

这一年德云五队的小封箱在南京,孟鹤堂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兴冲冲的告诉周九良 “九良,在南京啊,你可以回家了”

周九良没什么表情的看他 “恩,你想好演什么节目了吗?”

孟鹤堂哭丧着脸,“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烧饼和四哥不能放过我”

果不其然,封箱孟鹤堂几乎成了并四的玩物,不过他自己也是很没有自觉就是了。

他向来泪窝浅,见不得煽情,偏偏那天每个人和约好了一样,怎么煽情怎么来,感人肺腑的独白句句听着催泪。

轮到九良的时候,烧饼和曹鹤阳替九良说了很多,九良不善言谈,默默的站在一边,他在旁边看着,忽然发现好像一夜之间,他从最初的那个小胖墩周航,变成了如今粉丝说的年纪轻轻的老艺术家周九良。

封箱最后的时候,烧饼让他新年许个愿望,他回头看见周九良站在舞台侧面和别人说着什么,想了想,说希望周老师能找到爱的人。

那一年是他们两个在五队的最后一年,新年一过,孟鹤堂和周九良就自立了门户,带着新的七队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小剧场攒底生活。

商演也多了起来,孟鹤堂第一次意识到,他和周九良,真的,苦尽甘来了。

他们忽然就变得忙碌起来,忙到,一向身体倍儿棒的周九良也生病了。

给郭麒麟少帅出征助演的时候,周九良病的几乎昏倒,上台之前吃了两片强效药,咬舌尖撑着上了场,孟鹤堂在旁边忧心忡忡,说了什么自己根本没有印象,周九良更是迷糊一片,下场的时候要紧紧拄着孟鹤堂得手臂才能不让自己晕倒。

回到酒店周九良就昏睡过去,孟鹤堂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对他来说就像一年一样漫长,郭麒麟几次来让他休息一会,都被他拒绝了,郭麒麟没有办法,说他简直是中国好搭档。

搭档吗?不,孟鹤堂自己心里清楚,二十六岁那年开始,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商演回来以后两人全心投入到钢丝节的准备中去,这是孟鹤堂独挑大梁之后的第一个钢丝节,两个人和队里其他演员几乎每个人都不眠不休,绞尽脑汁的想着节目和段子。

 谁也没想到孟鹤堂会在钢丝节女装登场,他光着腿穿着超短裙登场的时候,园子的顶棚要被姑娘们的尖叫声掀掉了,他羞耻的脚趾都要弯曲了,但是为了对得起观众,对得起支持他的粉丝,他拼尽了全力,是了,孟鹤堂一直是如此努力又心存感恩的人。

 谢幕的时候他最后一个介绍周九良,周九良本来正在回头说着什么,听见名字转过身给了一个正宫娘娘一样的亮相,孟鹤堂看着,脑海里那个还没有艺名上台怯生生说着自己叫周航的身影,和此刻这个成长了的的周九良渐渐贴合起来。

这年孟鹤堂30岁,而立之年,扮得了女人,撩得了迷妹,但在喜欢上这件事上是一团乱账。

 

 

 

 

孟鹤堂和周九良合作了七周年

七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他好像总是一个轮回,或者一个循环,又或者一个分界线

粉丝群里炸开了锅,热热闹闹的讨论起来七周年那天应该怎样过,周九良翻了翻,合上了手机。

在他们七周年的时候,他们两个最重要也最惊喜的事情,就是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专场。

开始的时候,周九良还会自嘲的说,谁会花钱来看我们的相声专场啊,但是粉丝群里早早定好了票,周九良被感动了一下,回头看孟鹤堂,发现他早已经眼泪汪汪了。

7号一大早开始,微博上就在庆祝,周九良其实自己本来没太在意,被气氛渲染的觉得今天得好像也有点不一样了起来.

孟鹤堂正坐在他旁边看手机,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咧开嘴冲着他笑了笑,周九良心跳乱了一下,这些年来,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是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正胡思乱想着,经纪人走过来,告诉他们前几天拍的杂志出了花絮,正好可以发个微博,

孟鹤堂随手点开,两个人穿着白衬衫在地上嬉闹,他直接发送了视频,不知怎么想到了七年之痒这个词,随手编辑 “痒吗” 
点击发送。

 

周九良是过了一会儿才看见孟鹤堂发的微博,他看着视频,想起那天拍杂志时,孟鹤堂温柔的拍掉他肩膀的尘土。用木梳梳他卷卷的头发。

孟鹤堂问 “痒吗”

 他少女心爆棚,翻遍了后台找了一把痒痒挠,转发了微博。

不仅痒,而且心里痒。

 
他忽然鼓起勇气,站起来定定的朝孟鹤堂走去,手里还举着痒痒挠,孟鹤堂奇怪的看向他,他清了清嗓子 “孟哥,你痒吗?”

孟鹤堂仿佛明白了什么,站起来和他面对面站着,眼睛里全是笑意 “你说什么?”

周九良攥了攥拳头 “我是说,要不要在第七年,换一种身份”

 孟鹤堂得笑容越来越深:“什么?”

周九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右手痒痒挠拍进左手手心 “我是说,要不要在一... ”

孟鹤堂没等他说完,凑上前亲在了他的鼻尖上

“好啊”

 

这年周九良二十四岁,迟到的初恋终于,姗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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