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二十年,周九良被父亲送到金陵,拜在云隐派郭掌门名下,做了记名弟子。
平日里就只在后院里摆弄花草,跟着师兄学医,制药。他陡然从京城来到金陵,就如同一株被移种的植物,还惦念着京中繁华,心中暗嫌这南方的风太软,雨太绵,叶绿得太鲜明,花红的太娇艳。
正值暮春时节,绿焦柳翠,梧桐夜雨,淅淅沥沥仿佛一夜未曾停止。周九良半夜里惊醒,拥衾而起,青白色月光扑满庭前,他静静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般,推门而出。
漫无目的转了一圈,原路回到住处,轻一推门,没来由汗毛全竖了起来,仿佛闪电打进眼睛里,定睛细看,并无一物。
滴答
一滴雨从廊檐落下
周九良后退几步,抬头,一眼看到了那个人,坐在屋顶的年轻男子,全身黑衣,目光冷峻的盯着他。他看见周九良在看他,也不闪避,身形倏尔一动,就落在了周九良面前。
周九良在云隐派呆了这许久,见惯了轻功卓绝来去自如的江湖人,但还是免不了被吓了一跳,眼里生出些惶惶的颜色来,又不甘示弱,挺直了脊背,目光直直与男子相接。
那年轻男子却愣了愣,流出一声低笑,将手伸到他面前,手里握着一瓶就,笑道:“这酒甚好,要不要喝一点?”
周九良这才看清他的容貌十分英俊,尤其一双眼睛,仿若星辰,亮的人不能直视。
瞬时千百般思绪心念电转
那男子见他不回应,微微苦笑 “我料想这时间,也没什么人肯与我对饮”
周九良几乎要脱口问一句为何,到底没有说出口,伸手从那人手里拿过酒壶,仰首,春酒冲入喉中,顿时烧的双颊通红。
他从未曾饮过酒,少时在家中父亲对他看管甚严厉,书院里其他世家公子下了学常常三三两两一起饮酒作乐,只有他不能,父亲说他是要继承家里的衣钵将来入太医院为官的,不能纵情声色犬马,好好学医才是正经。
那男子似是看得呆了,许久,才一抱拳:“在下孟鹤堂。”
话音方落,人忽然就不见了,长廊尽头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原来是东厢房的云雷师兄起夜,迷迷糊糊一头撞过来,猛看见周九良一人站在廊下,揉揉眼睛,嘟囔了一声 “怎么还不睡呀?” 又迷迷糊糊的走了。
周九良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道孟鹤堂是谁,但是去问师兄又未免太过鲁莽,心中念头翻滚,和着龙脑,白檀沉入蔷薇水中,文火熬制,师兄却突然探头过来:“九良,你今日这药香,怎的一股兵刃之气?”
周九良熬药的手一顿,心中暗惊,只匆匆一面的人,如何竟记得这般真切?
怔松之余,只能同自己道:忘了吧
自然是只能忘了的
萍水相逢,不知还会不会有再见之日,何必放在心里挂牵。
千思万绪,细思量,才略略抵消那药香中那隐隐的兵气。
真是荒唐
初夏时节,草木新绿,周九良平素很是爱临摹一些如画美景,见此景象,取了纸笔颜料一番工笔,诸景悉数入画,心中满意,将画压在案头。
一日翻起,隐隐觉得不对,嘻细细看去,发现画中多了一个人物,杨柳树下,白衣青带,眉目俊秀,正是九良自己,极为传神。
谁画的呢?周九良心思不自觉想到了那位孟鹤堂,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摇了摇头将荒唐想法压下。
许是哪位师兄信手添上的罢。
只是不知为什么,心却猛地跳了一下,他细细打开卷轴,挂在架上。
午夜偶遇,原本只是周九良循规蹈矩一生中的飞来一笔,却牢牢记着,想起时是风,吹过去如雨。
江湖,只是窗前明月,梦里黄粱
他这样想着,告诉自己,还是忘了罢
————————未完待续
唔,大纲还没想好就敢挖坑,我也是很佩服我自己了
不知道古风江湖适不适合姆们堂良,江湖杀手堂X循规蹈矩小药医良
一团乱麻,小伙伴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梗推荐